文/流光

在我的意识里，颇具特色的炒凉粉在郑州已有些年头。据母亲回忆，在她儿时郑州就流行炒凉粉了，当时还流行吃“烧饼夹炒凉粉”。这种吃法郑州现已不多见，我只在开封的小吃摊上见过。

郑州炒凉粉的炒家多，吃家也多。无论在哪儿，有小吃的地方就有炒凉粉，而且无论是寒冬还是盛夏。我还记得小时候吃炒凉粉的情景，那时候母亲还未调到郑州工作，与父亲两地分居。我跟着母亲，每半个月就从巩县（现巩义市）来郑州看望父亲一次。按照惯例，下了车，母亲总要先带我去吃一份炒凉粉，这是对我一路上没有吵闹、表现良好的奖励，也是我一路上不顾“舟车劳顿”、为之坚持的精神支柱。

炒凉粉一毛钱一盘，因我是“小人儿”，可以要五分钱的一小份。炒凉粉的大平底锅一整天都在煤火炉上架着，凉粉也就那么一直用小火慢慢煎炒着。一块块凉粉透着亮，轻轻地响着，在我听来，犹如乐曲般好听。当摊主把它们翻过来煎炒另一面时，“哗啦啦”，它们便更大声地尖叫、喧哗，这就更刺激了我的食欲。所谓“慢工出细活”，待到凉粉盛出，时间仿佛也都凝结在那透亮的凉粉里，上面再撒上一把嫩白翠绿的葱花，放几滴黄澄澄的香油，那色泽，那味道，就不由得让你垂涎三尺了。

现在的炒凉粉不比早年了。可能是由于大都市生活节奏太快，炒凉粉也成速食了。往往坐下没有两分钟，炒凉粉就端上了。凉粉捣得极碎，炒得稀糊糊的，非动用勺子这种工具不能够吃。一次因要把凉粉带回家吃，我目睹了现代的炒凉粉方法：一块如小孩拳头大小的凉粉扔进炒锅，炒者开始迅速挥动锅铲，分切凉粉，将它们打成小小的碎末。在我还在感叹这么少的凉粉怎么够我吃时，一勺勺的水（可能加有作料）便浇了上去。待水滚开，一大锅炒凉粉就完成了。我得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，居然也有满满一碗，但至少一半是水，当然我还得用勺子。

现在吃炒凉粉的人当然还是很多，而且多是衣着鲜亮的时髦女孩。那么干净、那么时尚，平时那么注意卫生的她们此刻端坐在凉粉摊前，丝毫不介意它的简陋不堪，这恐怕是老郑州炒凉粉依然保持的一大特色。不知其他人的心态如何，对我来讲，现在的炒凉粉炒得确实不如以前好吃，但坐在那里慢慢地吃，回想一下儿时的时光，旧时的感觉也就慢慢地回来了。